温瑜顶着火辣辣的脸颊在王府侍女们各异的目光中只觉屈辱万分一路哭着跑出了王府。
翠珠正守在角门处的马车旁一见自家姑娘发髻散乱、哭成个泪人儿跑出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迎上前。
温瑜却再也顾不得什么阁老千金的体面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带着哭腔喊道:“快我们回府!” 马车里温瑜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翠珠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这才借着光线看清姑娘那瓷白如玉的脸上竟赫然留着几道深红的指印! 她猛地一愣心疼得倒抽一口气随即一股怒火直冲上来声音都发了颤“姑娘您的脸...赵王殿下他、他竟对您动手?!他、这简直...欺人太甚!” 姑娘为了赵王连清誉名声都不顾了时常放下身段在王府苦等这份痴心天地可鉴如今竟换来如此对待! “住口!我不准你诋毁殿下!”温瑜哭得伤心欲绝却仍听不得任何人说赵王半个字的不是。
她揪着被泪水打湿透的帕子心里像被滚油煎过疼得不知所措。
那一盏茶是照着她的面门砸来的! 若非她躲得快此刻脸已毁了...他怎能如此狠心?他怎么舍得?! 温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兽缩在马车一角抽噎得浑身发抖。
昨日正是顾长史忧心忡忡地提醒她因太子之事赵王要去西苑请罪。
她心疼得一宿未眠早早就赶来王府守在厨房里炖了整整两个时辰的汤。
烟火热气熏红了眼暑热爆汗湿了罗衫她皆甘之如饴。
可结果呢?! 她一片痴情一颗真心换来的竟是照面砸来的茶盏是几乎捏碎她骨头的力道是那双冰冷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杀意!不比杀意更刺骨的是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鄙夷! 她的心随着那茶盏一同碎了...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连少女最珍贵的贞洁她都给了他!连同全部的精力、千金的脸面、女儿家最要紧的清誉...她付出了所有只求换他一颗真心! 这难道也错了吗?这难道是奢望吗?! 嫁娶之事赵王迟迟不提她如今无名无分连府中一个侍妾都不如!即便如此她又何曾有过半句怨言! 哭得浑身无力温瑜陡然间想起赵王那句“去问你的好父亲”像是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赵王才不是厌弃她定是因为父亲才会对她发怒!赵王是爱她的! 都怪父亲!定是父亲做了什么错事触怒了殿下! 怒意迅速取代了委屈。
温瑜用力擦干眼泪她要立刻回去问问她那好父亲究竟还当不当自己是女儿? 对她满心期盼的婚事一再阻拦是不是非要逼死她才甘心?! 满月宴那日父亲就将她硬锁在院里任凭她如何哭求都不许她出门去见赵王甚至扬言从今往后都不许她再与赵王有瓜葛。
父亲对她是越发狠心了! 马车在温瑜连声催促下疾驰回温府一下车温瑜用袖角遮住红肿的脸颊径直冲向父亲的书房一股无名火烧得她什么千金礼仪都顾不得了。
一口气冲到书房门口她硬生生站定声音因愤怒而僵硬冰冷“父亲瑜儿有事求见。
” 半晌无人应答。
温瑜此刻已被怒火和委屈冲昏了头早已将父亲“不得允许严禁入内”的规矩抛到九霄云外。
她一把狠狠推开书房的门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 家里没什么地方是她不能去的她今日非见到父亲不可不问个明白决不罢休! 书房内静悄悄的唯有檀香与紫砚的幽香淡淡萦绕。
寂静中温瑜急促的喘息声清晰可闻她焦躁地扫视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窗外透进的光照出空气中浮动的微尘猛地目光被书案一角的一卷绢画牵住。
她鬼使神差地踱过去拿起画细看。
画中女子仅露侧颜气质清冷夺目令人见之难忘她正俯身轻嗅身侧一片繁盛的芍药唇角微扬展颜一笑。
温瑜蹙眉:这女子她从未见过也绝非母亲。
更奇的是女子一身素罗衫通身毫无金玉点缀素雅到了极致却生生给人一种“人比花艳”的惊心之感。
她是谁?父亲的书房里为何会珍藏这样一幅女子的画像?而且这绢画显然年代久远边角已有摩挲的痕迹定是有人时常展开凝视以指腹流连... 温瑜怔怔地看着看得久了心头竟漫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画中人...眉眼间的清冷...似乎有点像... “谁准你进来的?” 一声厉喝自身后炸响温瑜吓得手一抖那幅绢画飘然落地——画中女子的脸不偏不倚正对着刚进门的温恕。
温瑜从未在父亲脸上见过如此神情:惊怒交加眼底竟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疼惜旋即化为一种近乎狰狞的狠厉仿佛她碰了他毕生最珍视的宝物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她撕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