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大吴会典?宗室志》卷五《德佑帝篇》附载:成武中期德佑帝萧桓居南宫不得预政复辟之念藏于胸以谢渊(正一品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总军政、掌御史台九边防务及京师布防皆属之)权重恐触其忌故在 “复” 与 “止” 间迁延未决。
时有陈冀者昔从桓征青漠堡为亲军副将秩从三品。
青漠堡溃师冀以 “失律” 坐贬庶民隐于京师城郊心仍向桓。
闻桓困南宫乃潜由南宫西角门暗沟入衣粗布怀旧符(昔桓所赐京营调兵符残片以示身份)求见桓。
冀见桓伏地泣曰:“臣冀死罪!昔不能护陛下于青漠今敢冒死来见为社稷计。
代宗皇帝(萧栎)寝疾久太医诊脉谓‘恐难起’宫中庶政多壅陛下为太祖高皇帝(萧武)七世孙大吴正统复位乃顺天应人非私谋也。
谢太保(渊)虽掌兵刑素以社稷为重若知陛下复位为安宗庙、抚百姓必不违;纵太保持异议臣已联络京营旧卒三百余 —— 皆昔年随陛下亲征之亲军及宣府卫副总兵李默旧部(默昔与冀同事)皆愿效死何惧谢太保之威?” 桓久困南宫闻 “正统”“旧部效死” 之语复位之念复炽:既喜旧部未散有可恃之力;又隐忧谢渊之严 —— 恐其引《大吴律?谋逆篇》“宗室擅议复位” 条治罪。
然终为权欲动乃令冀匿于南宫偏院密令贴身太监魏奉先驰报诏狱署提督徐靖令靖速核代宗病情及李默动向。
是时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掌京师密探、刑狱勘验)得暗探报:“有布衣男子自西角门暗沟入南宫与德佑帝私语久。
” 飞乃令暗探续侦录冀出入踪迹及与卫安(南宫西角门卫官)交接状驰报谢渊。
渊阅报召秦飞入署谓曰:“陈冀一贬谪旧将耳不足为患;萧桓虽有复念未举实迹。
今若遽捕冀、责桓宗室必议朕(代宗)苛待故君恐滋他变。
汝宜增派暗探盯防南宫偏院及魏奉先、徐靖往来录其谋逆实迹待露形迹乃按律治之庶几无议。
” 飞领命遂令暗探分守南宫各角门及诏狱署外密侦无稍懈。
时人谓之 “南宫旧臣献言”。
论曰:南宫旧臣献言一案其要在 “旧情” 为表“私谋” 为里。
陈冀借 “旧部忠君” 之名实欲复己之官;萧桓因 “时局可乘” 之意终溺一己之权。
旧党(徐靖、镇刑司旧吏之属)假冀为媒图煽桓乱以乱谢渊新政、复旧党之利此其谋也。
谢渊持重不发非纵乱乃审时度势:既防旧党借 “苛待故君” 名惑众又务在以实证定案、以律法服人不使朝局因小隙而溃。
此亦见成武中期朝局之艰:旧帝怀怨旧党窥隙直臣斡旋其间唯以 “社稷安稳” 为圭臬斯可谓知大体矣。
南宫夜隐旧臣踪泣劝君王复帝容。
言及代宗身染疠语提谢相或相容。
愿拼残命争天命欲借余忠助旧龙。
不是私恩牵故吏只缘权欲在心中。
南宫西角门的暗沟旁衰草被夜风压得伏地一道黑影从沟内爬出粗布短衫上沾着湿泥腰间却藏着一柄磨去鞘纹的旧腰刀 —— 正是前京营副将陈冀。
他按着腰刀贴着墙根快步走目光扫过巷口的羽林卫岗哨眼底闪过一丝紧张却更多是决绝。
这暗沟是卫安(西角门卫官)为旧党传讯留的陈冀能潜入是托了镇刑司旧吏的关系 —— 石崇败后旧吏们怕被玄夜卫清算急盼萧桓复辟便寻到隐于民间的陈冀许以 “复位后复京营副将职”让他赴南宫劝进。
“陈大人快些羽林卫换岗只剩半刻了。
” 墙后传来卫安的低唤他攥着一串铜钥匙是南宫偏院的门钥“陛下在‘思政堂’等您别耽搁。
” 陈冀点头跟着卫安绕进南宫偏院的角门。
院内的青石板上还留着白日羽林卫巡逻的痕迹陈冀的粗布鞋踩在上面轻得像猫却仍能觉出石板的冰凉 —— 这是他七年前常走的路那时他还是京营副将随萧桓出入南宫如今却成了 “潜入者”何其讽刺。
卫安将他引到 “思政堂” 侧门递过一件叠好的青布官袍:“换上别让陛下见您这模样。
” 陈冀接过官袍指尖触到布面的旧痕是他当年的官袍被旧吏们寻来送还布面上还留着青漠堡之战的血渍虽已发黑却仍刺目。
萧桓坐在 “思政堂” 的旧御案后案上摊着《复立十策》抄本指尖反复摩挲 “京营” 二字心里仍在 “复止” 间纠结。
忽闻侧门轻响抬头见陈冀身着旧官袍进来虽面带风霜却仍有当年的武将气眼眶竟先红了。
“陈…… 陈冀?” 萧桓起身声音带着颤抖“你怎么来了?青漠堡后你不是被贬为民了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