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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像一块浸了水的脏棉絮死死捂住雾隐山的每一寸肌理。

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坑洼的山路时林野的额头第三次撞在车窗上钝痛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副驾驶座上的老周叼着没点燃的烟眉头拧成川字后视镜里后座的老王和小杨正低头核对设备两人的脸在雾色里模糊成一团只有偶尔闪过的车灯能照出他们眼底的疲惫。

“还有多久到?”林野揉着额头问声音被车轮碾过碎石的噪音吞掉大半。

老周抬腕看了眼表表盘上的指针在雾汽里若隐若现:“快了翻过前面那道梁就是废弃林场。

奇怪这雾比天气预报说的大太多了。

”他伸手想按下车窗透透气手指刚碰到玻璃就被外面渗进来的寒气逼了回去。

那不是山间夜晚该有的凉而是带着一股腐朽的、像是从坟堆里钻出来的阴冷顺着缝隙往车里钻。

小杨是队里最年轻的刚毕业没多久好奇心重这会儿正扒着车窗往外看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周哥你说这林场真闹过鬼?我听山下老乡说十年前这里失踪了七个护林员连尸骨都没找到。

” 老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声音低沉:“别瞎打听我们是来做地质勘探的不是来探灵的。

好好检查你的仪器明天一早开工。

”老王是队里的老资历话不多但分量重小杨吐了吐舌头乖乖转过头去摆弄设备。

林野没说话只是盯着窗外越来越浓的雾。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总有些发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们那目光黏腻又冰冷让他后颈的汗毛一直竖着。

他从小就对这种阴冷的地方敏感这次来雾隐山是公司接的活说是要在林场附近建一座水电站他们的任务是勘探地质结构。

出发前他特意查过资料除了十年前的失踪案这雾隐山再没什么特别的记载可此刻他却觉得这座山藏着天大的秘密。

越野车终于在林场入口处停了下来。

废弃的大门锈迹斑斑上面挂着的“雾隐山林场”牌子已经歪歪扭扭一半埋在齐腰深的杂草里。

下车时浓雾几乎能把人吞没能见度不足三米脚下的落叶腐殖层踩上去软软的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像是在咀嚼什么东西。

“先把帐篷搭起来今晚就在这儿过夜。

”老周挥了挥手率先拎着行李往林场深处走。

林场里的树木长得异常粗壮枝桠扭曲交错在雾里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风一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低语。

林野和小杨一组搭帐篷老王则跟着老周去查看周围的环境。

刚把帐篷的支架撑开林野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老周的喊声:“林野你过来一下!” 他心里一紧快步跑了过去。

只见老周和老王站在一间破旧的木屋前木屋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一股浓烈的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飘了出来。

“这木屋像是有人住过。

”老周指着门上的锁锁扣是新断的断口处还很锋利“而且刚断没多久。

” 老王推开门拿出手电筒往里照。

光束扫过之处尘埃在雾里飞舞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掉了底的搪瓷缸还有一本摊开的笔记本。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地上散落着几缕黑色的头发头发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旁边还有一个摔碎的指南针指针歪歪扭扭地指着一个奇怪的方向。

“这头发……像是女人的。

”小杨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头发脸色瞬间白了。

林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缕头发头发很粗质地僵硬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但上面的血迹却像是刚凝固不久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周哥这地方不对劲我们还是换个地方扎营吧。

” 老周皱了皱眉显然也有些犹豫但看了看天色雾越来越浓已经快看不清路了:“来不及了现在下山更危险。

这样今晚我们轮流守夜注意点就行。

” 没人再反对毕竟在这荒山野岭里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夜里林野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帐篷外风声变得越来越诡异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笑断断续续的听得人毛骨悚然。

他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正是一天中最阴冷的时候。

守夜的是老王按说这个点应该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可外面静得可怕只有那诡异的风声在耳边盘旋。

林野心里发毛推了推旁边的小杨:“你听外面是不是有声音?老王呢?” 小杨睡得很沉被他推醒后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说:“什么声音啊?我没听到。

老王哥守夜应该在外面吧。

” 话音刚落帐篷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然后又归于寂静。

林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抓起身边的手电筒对小杨说:“你待在帐篷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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