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弘信的白马立在阵前银甲上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兄弟李烨小儿就那点兵力今日定能踏平他的大营!” 罗弘信侧过身声音里满是急切目光盯着南岸澶州的方向。
李烨占了澶州就像断了魏博的一条胳膊不夺回来他这魏博节度使坐不安稳。
李全忠嘴角扯了扯没接话。
他昨夜收到幽州斥候的密信李可举的旧部在蓟州蠢蠢欲动若再耗在洹水后院怕是要起火。
他瞥了眼身边的李匡威儿子正握着弯刀眼神里满是求战欲却被他用眼神按了下去。
“罗兄我军刚激战一日不如缓一日再攻?” “缓不得!” 罗弘信猛地勒紧缰绳白马打了个响鼻“李烨刚渡过洹水根基未稳今日不打明日他就会加固防线!” 他指着南岸的忠义军大营“你看那营寨壕沟才挖了一半鹿角也没扎齐正是破阵的好时机!” 李全忠心里冷笑罗弘信想让他当先锋替魏博军挡刀子。
他刚篡位卢龙军的心还没稳若再折损兵力回幽州后怕是镇不住场面。
但他也不能直接拒绝毕竟刚和罗弘信结了盟还拿了贝州的承诺。
“也罢就依罗兄。
但我军只能出一万突骑剩下的要守大营防备李烨偷袭。
” 罗弘信虽不满却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
他点了点头:“好!我出两万步军先搭浮桥刘仁恭的突骑泅渡占领南岸河堤咱们渡河击之定能拿下李烨!” 此时的南岸高台上李烨正握着一根枯枝在地上画着洹水的地形图。
霜气凝在他的眉梢却丝毫没影响他的专注。
“赵猛陷阵都的铁索都连好了?” 赵猛拍了拍腰间的铁环甲胄碰撞作响:“都连好了!三马一组马铠也裹了铁皮保证能顶得住幽州突骑的冲锋!” 李烨抬头目光扫过下方的阵列: 正面是陷阵都的八百重骑战马披着黑铁铠铁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骑士们的明光铠上插着半截长枪;左侧的沼泽地里霍存的锐士都正趴在芦苇丛中长刀插在泥里只露出刀柄上的红绸; 张赟的奉义都则列在大营两侧作为预备队士兵们握着长枪眼神里既有紧张也有期待这是他们归降后的第一战能不能站稳脚跟就看今日了。
“记住” 李烨的声音透过寒风传来“一旦让幽州突骑踏上南岸的硬地他们的冲锋就挡不住了。
所以必须在他们半渡时动手要么把他们逼回水里要么让他们陷在沼泽里。
” 他看向霍存“沼泽里的尖刺都埋好了?” 霍存点头声音低沉:“都埋好了尖刺上涂了桐油见血就锈就算不死也得废条腿。
” 李可举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曾以为卢龙军的突骑天下无敌如今却却成了要他命的匕首。
他上前一步低声道:“李节帅幽州突骑擅长泅渡他们的战马能在浅水里跑您得防着他们从下游绕过来。
” 李烨回头对他拱了拱手:“多谢李相公提醒。
我已让张赟派五百人守在下游浅滩就算他们绕过来也讨不到好处。
” 辰时三刻北岸传来震天的鼓声。
罗弘信在北岸对李全忠喊道:“兄弟该你的突骑上了!” 李全忠皱了皱眉却还是对刘仁恭挥了挥手:“带五千突骑泅渡过去守住浮桥!” 刘仁恭翻身上马手中马槊一挥:“突骑营跟我上!” 五千幽州突骑同时催马朝着洹水冲去。
战马踏进水里溅起丈高的水花骑士们弯腰伏在马背上手中长矛斜指前方像是一群即将扑食的猛虎。
罗弘信的两万步军推着二十架浮桥朝着洹水中央冲去。
这些浮桥是用松木和牛皮做的轻便却不结实士兵们扛着浮桥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水里走水花溅湿了他们的衣甲没人敢放慢脚步罗弘信的亲兵拿着刀在后面督战谁退就砍谁的脑袋。
“放箭!” 赵猛的吼声响起南岸的十座弩楼同时射击。
箭矢如暴雨般射向浮桥冲在最前面的魏博军士兵纷纷中箭落马有的掉进水里被湍急的洹水卷走;有的死死抓着浮桥尸体被挂在木头上鲜血顺着木板往下滴染红了水面。
但魏博军的士兵太多了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批。
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五架浮桥搭到了南岸的浅滩上。
“陷阵都准备!” 赵猛的铁槊在地上顿了顿八百重骑同时举起长枪铁索碰撞的声音在岸边回荡。
他们的战马都经过特训能在浅水里保持平衡铁索连在一起形成一道移动的钢铁墙。
当第一匹幽州战马踏上南岸的浅滩赵猛的吼声再次响起:“冲!” 陷阵都的重骑如一道黑色洪流朝着浮桥冲去。
铁槊与长矛碰撞的脆响震耳欲聋赵猛一槊挑飞一名幽州骑士战马却被另一匹突骑的马刀划中了腿吃痛地人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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