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平原的明月刚爬上树梢明军骑兵师的营地已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一万多顶红缨盔在篝火映照下泛着赤光骑兵们正在做出征前最后的准备工作有的在检查马蹄铁有的在整理武器弹药有的在喂马、饮水。
王铁牛蹲在一辆被拆解的火箭炮车旁看着工匠们用铜箍将最后一根炮管捆结实油布裹着的铁管沉甸甸压在马背上像驮着段黑铁柱子。
“铁牛记住了兵贵神速不要和沿途清军纠缠按时穿插到位截住多尔衮的退路就是胜利!这火箭炮太重为了行军速度没法整车携带只能化整为零了。
这每根炮管给你配十发火箭弹弹多了拖累行军速度。
切记行军时引信不要拆开更不能图方便直接装在弹头上以免磕碰出现意外。
”李明的声音混着篝火的噼啪声传来他刚从主营帐过来 “从这儿往西过砀山、丰县贴着河南地界走绕开徐州府的重兵。
多尔衮的人正盯着运河沿线你们得像条泥鳅从山缝里钻过去。
” 王铁牛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都督放心末将这就带着弟兄们‘绕着走’。
保证让鞑子以为咱们还在运河边啃干粮实则早摸到他们后腰眼了。
”他转身对亲卫喊“给火箭炮手每人再备两匹驮马火箭弹能带多少带多少!打起仗来没了重火力可就难了。
” 夜色渐深时骑兵师已分成三股像三条赤色长蛇钻进西边的洼地。
第一旅作为大军前锋专挑村落间的小路走马蹄踏过冻硬的麦地只留下浅浅的蹄印。
有个骑兵的干粮袋磨破了炒面漏出来撒在麦茬上他慌忙下马去捡却被伍长一把拽住:“别捡了!天亮前要是赶不到砀山北麓咱们大军行踪就会暴露!” 一夜的急行军清晨大军就到了砀山县城附近。
城墙在微曦的晨光下像条灰蛇守将是个前明的守备降清后依旧干着老本行此刻正带着绿营兵在城头打盹。
哨兵突然指着西边的一片烟尘喊道:“大人快看!那是啥?” 守备揉着眼睛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滚来一片红潮马蹄声轻得像风吹过麦田却带着股逼人的气势。
他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喊:“快!关城门!快把那门佛郎机推上来!” 城头上顿时乱作一团哨兵提醒道:“大人城门晚上关了就没开过啊。
” 城头的绿营兵们手忙脚乱地搬石头堵城门有个新兵慌得把箭壶都扣在了地上羽箭撒了一地。
可等他们把佛郎机炮推到垛口那片红潮早已绕着城墙外三里多地向北绕行了上万骑兵足足过了两刻钟才走完只留下几串马蹄印伸向西北的黑暗里。
一个亲兵趴在垛口上看了半晌摸着后脑勺嘟囔:“这是哪路神仙?咋连城都不攻?” 守备生气地拍了他脑袋一巴掌:“不攻城还不好?你赶紧的骑马出城去府里报信。
快去!” 亲兵随着脖子道:“大人明军大队骑兵刚走要不咱们再看看?万一他们趁咱们放松警惕再杀个回马枪呢?” 守备听了心中一哆嗦连忙道:“对对谨慎些要得!再等一个时辰看看情况再说。
” 接下来的五天骑兵师像支离弦的箭贴着鲁豫边境的官道、乡村小路疾行。
过丰县时县城的值哨的一个老卒正打着哈欠在城头上往外撒尿听见西北方向传来闷雷似的动静抬头就看见黑压压的马队从城西的土坡后涌出来红甲在晨光里闪得人睁不开眼。
他“妈呀”一声提上裤子连滚带爬地往城楼跑:“快!李四敲锣!明军打过来了!” 等县衙的人慌慌张张地驱赶着百姓上城头守城之时骑兵们早已过了城西门外的石桥连头都没回。
有个胆大的衙役爬上城楼看见马队钻进北边的芒砀山尘头里还飘着面残破的明字旗吓得腿一软瘫在地上。
为了加快速度王铁牛下了死令:“人不卸甲马不离鞍渴了就喝葫芦里的水饿了就吞炒面。
谁要是掉了队就等着被清军抓去领赏吧!” 骑兵们用麻绳把自己绑在马背上困极了就歪在马鬃里打个盹。
有个年轻骑兵从马上栽下来摔在冻硬的河滩上嘴角磕出了血爬起来抓着马鞍翻身上马就追愣是没掉队。
大军每日仅仅休息两个时辰休息两个时辰不是人扛不住而是马累得受不了。
虽然李明竭尽全力给骑兵师每人配备了双马途中两马轮流换乘但马一刻不歇的跑也不现实。
沿途不断有马累倒在地可是大军仍然极限开进。
这般急行军了七昼夜清晨前锋哨骑带来个消息:“师长前面就是山东单县的地界了!过了这片山就是济宁州的西麓!” 王铁牛勒住马望着远处的山影长出一口气。
连日来绕着山路走战马的蹄子都磨出了血骑兵们的脸被山风刮得干裂可那身红甲依旧鲜亮。
山脚下的官道旁有个废弃的驿站断墙上还留着清军写的“剃发易服者免死”的标语被人用石头砸得坑坑洼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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