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期转瞬即至武昌城外校场各色旗帜林立。
副总兵魏弘毅与东路参将陆震岳、西路参将霍元武、游击将军陈锐、守备卫骁勇等一众大小军官神色各异地伫立在各自队伍前方。
这些人平日里没少克扣军饷、喝兵血此刻表面上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心里却各有各的盘算。
眼前的队伍呈现出鲜明的两极分化。
普通士卒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中满是生活的疲惫与对未来的迷茫。
他们手中的兵器破败不堪长枪枪杆看着没啥问题拿在手里却很轻显然用的不是啥好木料恐怕一吃力就容易折断;枪头锈蚀严重毫无锐利可言;长刀刀刃也是锈迹斑斑显然长时间没有好好保养过;硬木盾牌的彩色漆面早已脱落部分地方还已破损离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腐朽的气息这些武器装备显然平日里就是锁在库房里没保养过这出征时才拿出来应景。
士卒身上的鸳鸯战袄也都破破烂烂污垢厚积早已瞧不见原本的艳红色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丐帮在聚会呢。
而将领们的家丁们情况则有所不同。
这些家丁皆是各级军官花大价钱从军中好手里招募豢养的其中不少人曾是身负命案的江洋大盗亦或是穷凶极恶之徒为躲避官府缉捕逃至军中因为平日里凶狠剽悍被将领们看中收为家丁。
他们的兵器倒是比较锋利显然经过经常保养刀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身上的铠甲虽显得陈旧但好歹每人都有一件在战场上关键时刻保命。
然而这些家丁纪律松散相互之间随意打趣谈笑全无列队时应有的严肃模样有的嬉笑打闹有的甚至还在队列中晃悠完全没有队伍应有的整齐和规矩。
钱守庸登上临时搭建的高台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大声说道:“诸位将士!流寇王铁牛妄图南窜祸害江南百姓你们肩负着朝廷的重任、湖广百姓的期待定要将流寇阻拦在江北!待得胜归来朝廷必不吝封赏!”然而台下士卒们只是麻木地听着无人回应不少人还在偷偷撇嘴:“哼每任巡抚出征前都是这套话等打完仗别说赏银了就连军饷都还不是照样欠着?信你就有鬼了!” “出发!”钱守庸无奈地下达命令大军缓缓朝着江边移动。
刚出校场不久士卒们的抱怨声便此起彼伏。
“都饿了这么久还打什么仗啊!就这肚皮跑两步都喘还咋跟流寇拼杀?”一个瘦高个士卒饿得眼冒金星有气无力地嘟囔着。
旁边一个身形干瘪的士卒接口道:“可不是嘛!你再瞧瞧咱这破装备这长枪头都锈成啥样了能扎透流寇的铠甲?这么轻的枪杆我家拖布杆都比这结实人家流寇的刀砍过来这枪杆直接就断咯。
就凭这能挡得住流寇?我看呐咱们去了就是送死!” 瘦高个士卒眼神闪烁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要不咱瞅准机会溜了得了?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山林只要找个空子钻进去谁能找得着咱?” 干瘪士卒有些犹豫:“这……咱们在这抱怨几句倒也没啥可当逃兵要是被抓住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瘦高个不屑地哼了一声:“掉脑袋?留在这才是死路一条呢!你想想就咱现在这副模样碰上流寇能有活路?与其去白白送死还不如拼一把逃出去说不定还有条生路。
” 干瘪士卒咬了咬牙谨慎地说道:“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不过白天可不行。
你想啊白天到处都是人视野又好要是溜的时候被那些家丁瞧见抓回来那可就真的小命都没了。
依我看还是等晚上天黑了大家都睡熟了咱们再悄悄跑这样把握大些。
” 这时旁边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娃娃兵显然是入营不久还没被这些缺德上官们坑过。
此时他忍不住插了句嘴:“那些家丁看样子应该挺能打啊说不定能赢呢。
咱们只要跟在他们身后回来弄不好还得点赏钱呢。
” 瘦高个士卒立马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二娃子你可别犯傻了!那些家丁平日里就会耀武扬威欺负咱们这些大头兵。
真到了战场上他们肯定会拿着刀子逼着咱们顶在前面。
能不能赢还两说呢要是输了他们肯定和当官的一起骑马跑得没影了。
咱们啊就是天生的炮灰命!” 干瘪士卒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二娃子你刚来两个月没领过饷不知道。
平时发军饷的时候他们克扣咱们的饷银肥了自己的腰包。
有好处的时候从来想不到咱们这要命的时候还能指望他们拉咱们一把?别做梦了!” 二娃子被说得低下了头嗫嚅道:“我……我就是随便说说唉看来当兵真是没什么指望了。
” 这时一个年纪稍长的士卒应该是他们的小旗官听到了三人的议论凑过来低声劝道:“麻秆、大头你们俩可别犯傻啊!开小差被抓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说了咱们跑了家里人咋办?说不定还得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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