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涂抹便是通往一个全新技艺世界的大门! 赵天成被他的大动静弄得再次睁开眼看着跪伏在地、激动不已的禽隼只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懂了就行。
这点小玩意儿也值得磕头?赶紧起来别挡着光线。
” 禽隼依言起身依旧激动得浑身微微发抖他看着地上那些即将随着脚步磨灭的图眼中流露出无比惋惜和不舍。
这些在他看来如同珍宝的图画在赵先生眼中却只是随手可弃的“小玩意儿”。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对赵天成的认知达到了一个全新的、无法言喻的高度。
小震惊于对方随手画出的巧妙图示中震惊于图示背后蕴含的清晰理论与分析方法直至此刻无法言喻的震惊于对方对待如此宝贵知识的那种毫不在意的态度以及这态度背后所暗示的、其胸中所学可能达到的、他连想象都无法企及的恐怖深度。
禽隼站在那里看着重新闭目养神的赵天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必须留在这里必须尽可能多地学习。
这已不仅仅是丞相的命令更是他作为一名墨者对技艺之道本能的无尽渴求。
禽隼站起身内心的激动却远未平息。
他看着眼前这个重新瘫回太师椅、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一只蚊子般轻松的赵先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崇敬与渴望在胸中翻腾。
他自幼浸淫墨家技艺深知方才地上那些看似潦草的图示与寥寥数语的点拨其价值远超他过去十年乃至二十年闭门造车所能获得的领悟。
这不仅是一种技巧更是一种直指核心的“道”一种能够将复杂万象条分缕析、化繁为简的思维利器。
“先生!”禽隼的声音因激动而带着颤音他再次深深一揖几乎将身体折成了直角语气无比恳切甚至带上了几分决绝。
“先生学究天人胸藏寰宇!学生禽隼自知愚钝浅陋然求道之心拳拳!恳请先生收学生为徒!学生愿执弟子礼终生侍奉先生左右聆听教诲绝无二心!”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在这静谧的石室内回荡充满了墨者特有的执拗与真诚。
在禽隼的认知里如此不传之秘如此高深学问若非师徒名分焉能轻易授受? 拜师是获取知识的唯一正途也是表达最高敬意的唯一方式。
一旁的扶苏闻言微微颔首。
在他看来禽隼此举合情合理。
赵先生之才堪比古之圣贤若能拜入门下系统学习于禽隼本人于墨家于整个大秦都将是莫大的幸事。
他看向赵天成期待着他的回应。
然而赵天成只是掀开眼皮懒洋洋地瞥了禽隼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带着点“你怎么又来这套”的不耐烦。
他摆了摆手连身子都懒得坐直语气随意得近乎敷衍: “打住打住!拜什么师?收什么徒?麻烦!” 麻烦? 禽隼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拜师求学乃是天经地义怎会是麻烦? 他急切地想要辩解:“先生学生……” “行了行了”赵天成打断他换了个更舒服的瘫姿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的。
“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教你点东西是因为你小子还算有股子钻劲手底下也有点真功夫不是那种光会耍嘴皮子的。
看着顺眼就随便说说呗。
”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而不是在决定是否传授足以改变一个时代的技术思想。
随便说说? 禽隼彻底懵了。
他感觉自己坚固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猛烈冲击。
墨家技艺传承何等严肃庄重? 非核心弟子不传非经年累月考核不得精髓。
哪有如此……如此儿戏的传授方式? 看着顺眼? 就随便说说? 那若是不顺眼呢? 这……这简直是对知识本身的亵渎! 不不对看先生神情又不似作伪他是真的觉得……麻烦? 扶苏也是微微一愣随即若有所思。
他跟随赵天成时日稍长多少了解一点对方那完全不合常理的思维模式。
在赵先生看来或许知识本身并无壁垒所谓的师徒名分反而是阻碍思想传播的枷锁? 他想起了赵天成之前提及“激励相容”时似乎就隐含了打破固有格局、让知识自由流动的意思。
赵天成看着呆若木鸡的禽隼似乎觉得有必要再解释两句免得这实心眼的匠人钻了牛角尖。
他勉强坐直了些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又指了指禽隼。
“听着小子。
知识这东西死记硬背没用光学不练更是个假把式。
我呢顶多就是给你指个方向告诉你一些最底层的……嗯可以叫‘原理’或者‘规律’。
剩下的得靠你自己去琢磨去动手去失败再去尝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