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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哈乌的呼吸声在韩默耳中放大每一次短促的吸气都像一把小锤敲打着他的神经。

监护仪的数字在安全边缘徘徊但男孩脸颊上病态的潮红并未完全褪去眉头在昏睡中依旧紧蹙。

莉莎留下的信息如同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在死寂的白色房间里发酵。

选择? 这根本不是选择是绝境中的一场豪赌。

信任霍夫曼?那意味着米哈乌将继续作为砝码颜殊、埃米尔、安娜的命运更是未知。

而“回声”?莉莎口中的哥哥雅各布…如果连亲妹妹都无法完全信任的组织他又能相信几分?更何况莉莎明确说了只带他和米哈乌走。

其他人被留在这座深埋地下的堡垒里面对霍夫曼的怒火…韩默不敢深想。

时间在监护仪单调的滴答声中无声流逝。

走廊外偶尔传来脚步声和推车滚轮的声音每一次都让韩默的肌肉瞬间绷紧。

霍夫曼随时可能出现收回这短暂的特许探视权或者施加更直接的压力。

他轻轻松开米哈乌的手男孩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一下。

韩默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观察窗前。

外面走廊的灯光惨白几个穿着蓝色隔离服的工作人员匆匆走过面无表情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视线尽头莉莎提到的那扇标着污物处理间标识的灰色金属门紧闭着。

那是唯一的出口也是未知的深渊。

莉莎的话在他脑中回放:“…明天上午八点…污物处理间…有人接应…只有你和米哈乌…” 他不能把颜殊他们留在这里。

绝对不能。

但带着一个靠呼吸机维持、极度虚弱的孩子强行闯出去?无异于自杀。

米哈乌经不起任何折腾。

焦灼感像藤蔓般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他感到胸口那道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一种灼热感伴随着心跳蔓延开来。

他下意识地按了按指尖下的皮肤似乎比别处更烫。

怎么办?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沉重的压力碾碎时监护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不是那种粗暴的警卫敲门方式而是很轻很有节奏的两下。

韩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猛地转身全身戒备。

门被推开一条缝探进来的不是警卫也不是医生而是一张布满皱纹、带着警惕和一丝狡黠的脸——奥拉夫! 老渔民穿着一身极不合身的蓝色清洁工制服帽子压得很低手里推着一辆装满了脏污床单和垃圾袋的手推车。

“嘘!”奥拉夫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嘴边浑浊的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室内确认没有其他人然后迅速闪身进来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奥拉夫?你怎么…”韩默压低声音又惊又疑。

“呸!这鬼地方的监控比渔网还密!”奥拉夫啐了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海风般的粗粝“老子装成清理管道的混进来的!那帮穿黑皮的蠢货只盯着你们这些‘重要人物’!”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随即被更深的忧虑取代“埃米尔和颜姑娘被关在西区隔着两道防爆门看守严得很。

安娜那女人…情况好像不太好单独关着我没打听到具体位置。

” 奥拉夫带来的信息让韩默的心沉得更深。

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

监管局将他们完全分割开了。

“米哈乌小子怎么样?”奥拉夫凑到床边看着男孩苍白的小脸和复杂的仪器眉头拧成了疙瘩。

“暂时稳定但很脆弱。

”韩默快速说道目光锐利地盯着奥拉夫“你怎么知道我在医疗中心?” 奥拉夫咧了咧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那个金发女医生莉莎。

她偷偷给送饭的老头塞了张纸条用俄文写的就俩字‘医疗’。

那老头是灰港的老伙计认得我知道我们是一起的。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关于‘跑’的事?” 韩默犹豫了一瞬但奥拉夫此刻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她提到一个叫‘回声’的组织说他们明天上午八点会在污物处理间接应我和米哈乌离开。

但只带我们两个。

” “回声?”奥拉夫咀嚼着这个词眼神闪烁不定“老子在灰港混了一辈子从没听过这号玩意儿。

她可靠吗?别是霍夫曼那杂种下的套!” “我不知道。

”韩默实话实说“但她哥哥似乎死在监管局手里她有理由恨他们。

而且…米哈乌差点因为他们的疏忽死了是她救回来的。

” 奥拉夫沉默了几秒布满老茧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推车扶手。

“只带你和米哈乌…”他重复着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担忧最后化作一种近乎凶狠的决断“不行!不能把颜姑娘和埃米尔小子丢在这里!那小子才多大!” “可带着米哈乌我们怎么闯出去?怎么带上所有人?”韩默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现实的冰冷如同这房间的空气令人窒息。

奥拉夫突然凑近压低的声音带着一股鱼腥味和决绝:“老子有办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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