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日波澜不惊。
至少表面看来风平浪静。
曹操仍不死心追问戏志才如何才能说服诸侯采纳讨董良策。
戏志才坦言已无计可施——陈渡早将局势剖析得明明白白。
曹操心知肚明此策难成却仍执意进言。
纵使诸侯不从于我亦无损失。
倘若有万一呢? 若计成董卓末日将至苍生少遭涂炭。
他年回首也不致懊悔今日未曾尽力一试。
此举更让陈渡确信:曹操乃是不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主义者。
而后诸侯的反应果然应验了陈渡的预见。
众诸侯对讨伐董卓一事漠不关心。
唯独袁绍对曹操颇为赞赏。
他将曹操引入帐中二人 ** 痛斥各路诸侯各怀异心。
曹操试探询问联军是否克扣了孙坚的粮草。
袁绍推说此事由袁术经手自己并不知情。
曹操转而去问袁术反遭厉声呵斥只得黯然离开。
目睹众人这般嘴脸曹操最终决定将陈渡预见的战机秘而不宣——倘若孙坚战败的消息传到董卓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曹操非但不恼反在冷静思量后生出几分灼热的期待。
这几日陈渡对局势的精准判断对人心把握之老辣已令他刮目相看。
陈渡曾献三计: 上策是坐视孙坚两万精锐覆灭再坐收渔利; 中策乃与孙坚合兵设伏共击西凉军; 下策若孙坚拒绝合作便待双方两败俱伤时突袭西凉军。
陈渡最属意上策孙坚生死于他不过棋子。
曹操却选中策。
他与孙坚同年出身四年前孙坚在洛阳任议郎时便有交情。
对于这位沙场老将他心怀敬重英雄相惜。
既然中策亦能大破西凉军除非万不得已他不愿行那等毒计。
他始终以汉臣自居真心要铲除 **。
纵使孙坚擅杀朝廷命官在他看来也是为讨董大局迫不得已——两千里漕运本就难以为继。
孙坚功过自有公论何须他来置喙? 三日后黄昏曹操携陈渡造访孙坚梁东大营。
直至暮色四合孙坚方笑着将曹操送出营门目光却久久落在那位始终立于曹操身后的身影上。
那是曹操此行唯一的随从。
在与曹操商议军务时那人始终沉默不语气度确实异于常人。
至少从外表风姿来看确是如此。
待曹操与陈渡的身影彻底从视野中消失孙坚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倏然收起笑容眼睑处那道两寸长的旧伤疤让他整张脸都透出凶悍之气。
他算什么东西?我又是什么身份? 宦官阉竖之后也配与我称兄道弟?! 我孙文台纵横南北驰骋东西。
十五载戎马生涯转战千里所向披靡! 凭的不是巧言令色不是天子宠信更不是世家余荫! 我孙文台能孤身闯出这番天地。
靠的是九死不悔的胆魄! 靠的是砍到卷刃的兵戈! 靠的是手里攥着的血淋淋肠子腰间悬挂的沉甸甸首级! 连董卓老贼都要惧我三分! 他曹操算哪路货色也敢在我面前大谈兵法韬略?! 主公请暂息雷霆之怒。
黄盖上前劝解。
孙坚横了黄盖一眼先是一愣继而突然放声大笑。
不我何曾动怒? 有什么值得我动怒? 公覆你该为我贺喜才是。
贺喜?黄盖面露疑惑。
咱们就要有军粮了。
孙坚目光投向大营旁的鸡落山沉声道: 传令下去今日炊灶减三百。
往后每日递减三百灶。
这是为何?黄盖愈加困惑。
众将齐聚帐中程普、韩当、黄盖、祖茂等依次入座。
孙坚环视众人:曹操既已猜测我军粮草不济诸位以为他是如何得知的? 程普迟疑道:莫非他发现我军炊烟减少? 孙坚颔首: 必是如此。
只是没料到曹操竟会盯上我们这边。
程普皱眉道:若不想让曹操察觉我军缺粮理当增灶才是为何反要减灶? 黄盖捻须道:既然曹操已起疑心此刻增灶岂不更显欲盖弥彰? 这位老将似乎洞悉了主帅的谋划谨慎进言: 主公此计莫非意在迷惑西凉铁骑? 是要诱使西凉军来袭设伏歼之? 孙坚抚掌笑道:当真知我者公覆也。
曹操方才那番话确有几分见地。
西凉军近日必欲在我军身上找回颜面好震慑酸枣那群乌合之众。
既然曹操都能察觉我军炊烟减少西凉斥候难道会发现不了? 二十九 西凉军急于求胜定已派斥候日夜监视。
今适十三待过三五日月明风静正是夜袭良机。
我军只需佯装势弱何愁董贼不上钩? 待歼灭来犯之敌以战俘易粮秣董贼焉敢不从? 若其拒换则军心必溃! 如今董贼已是强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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