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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州墨尔本 六月初的墨尔本冬日的寒意已经降临。

圣基尔达海滩的海风带着卷起沙滩上的枯草。

然而在距离海滩不远的一片临时搭建的摄影棚里气氛却热火朝天。

这里正在拍摄一部名为《澳大利亚人》的无声电影。

这不仅是澳大利亚的第一部剧情长片更是亚瑟亲自审定剧本、并通过联邦艺术基金秘密资助的国家文化工程。

在棚内镁光灯闪烁胶片转动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导演查尔斯·泰特正举着喇叭对着一群穿着十九世纪中期淘金者服装的演员大声咆哮。

“停!停!全都不对!” “情感!我要的是情感!”泰特指着那个扮演彼得·拉勒的老演员“你不仅仅是一个挖金子的!你是彼得·拉勒!面对殖民地红衫军的刺刀时你的眼里不能只有恐惧!你要有愤怒!要有那种‘去他妈的旧世界’的决绝!” “听着”泰特抓着演员的肩膀“你的祖父是在爱尔兰被饿死的你的父亲是在利物浦的贫民窟里咳死的。

你来到这片红土地是为了自由!为了逃离旧世界的压迫才来到这片红土地的!当你举起手中的铁镐时你要像举起一把剑!” 坐在监视器后方阴影里的一名中年男子轻轻点了点头。

他叫阿瑟·斯特林联邦文化部的特别顾问也是亚瑟安插在剧组的政治指导员。

这部电影的剧本与其说是娱乐不如说是一部精心编织的民族史诗。

它讲述了一个淘金者家庭三代人的故事: 第一代爱尔兰流亡者和英国破产工人在金矿坑里结为兄弟。

在尤利卡寨栅的硝烟中他们第一次不再称自己为爱尔兰人或英国人而是喊出了“我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第二代在内陆的荒原上开垦牧场他们与干旱、洪水和孤独搏斗用羊毛和汗水浇灌出了这个国家的财富。

第三代也就是现在的年轻一代他们穿上了统一的联邦军装走上了战舰为了保卫这片由父辈鲜血换来的家园随时准备奔赴战场。

“这就是我们的《荷马史诗》。

”亚瑟在审阅剧本时曾这样评价“我们要告诉我们的人民他们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我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 片场角落里一位身材高大、蓄着大胡子的演员正在休息。

他扮演的是内德·凯利。

在传统的官方叙事中凯利是个十恶不赦的劫匪。

但在这个剧本里他被塑造成了一个被腐败警察和不公法律逼上梁山的、具有罗宾汉色彩的悲剧英雄。

这是亚瑟为底层的反抗情绪寻找一个宣泄口并将这种情绪转化为对旧殖民体制的批判进而衬托出新联邦建立法治与公平的必要性。

“准备!下一场尤利卡起义最后冲锋!”泰特大喊。

数百名群众演员举着简陋的火枪和铁镐在人造的烟雾中冲向摄影机。

斯特林看着这一幕他知道当这部电影在悉尼、墨尔本乃至最偏远的内陆矿镇上映时它所产生的凝聚力将不亚于一支整编的步兵师。

帝汶海阿什莫尔礁以北公海。

当虚构的英雄在银幕上冲锋时真实的守护者正在深海中执行着更为孤独的任务。

这里是澳大利亚大陆架的边缘向北就是荷属东印度的领海。

这里是两个世界的交汇点也是未来战争可能爆发的最前线。

联邦海军潜艇虎鲸二号正处于潜望镜深度。

艇长马库斯·埃文斯少校正贴在潜望镜的目镜上观察着海面上那艘巨大的、喷吐着黑烟的货轮。

“确认目标。

”埃文斯低声说道“德国籍商船普鲁士亲王号。

吃水很深甲板上堆满了用帆布遮盖的大型设备箱。

看轮廓很可能是采矿用的重型机械。

” “他们在向古邦方向航行。

”大副看着海图“看来德国人在那边的勘探力度加大了。

” “记录下来。

”埃文斯转动潜望镜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海面“下潜至六十米。

继续执行长城动。

” 随着压载水舱注水的轰鸣声这艘排水量近千吨的钢铁巨兽缓缓沉入了幽暗的深海。

长城行动是联邦海军潜艇部队的一次长航时战略威慑巡逻。

这不再是简单的打靶演习。

而是真正的实战部署虎鲸二号和它的姐妹舰虎鲸三号已经离开奎那那基地整整十天了。

它们没有任何补给船仅仅凭借自身携带的柴油和淡水在这片热带海域进行了长时间的水下潜伏。

这不仅是对机器的考验更是对人的极限挑战。

潜艇内部温度高达四十度湿度接近饱和。

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和汗水的气味。

水兵们赤裸着上身在狭窄的舱室里默默地值更。

但没有人抱怨。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正在绘制一张至关重要的地图。

“声纳室报告正在通过温跃层。

” 声纳兵雷恩斯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仪器。

他的任务不是寻找敌人而是记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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