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委员会的“保护性观察”与第七研究所的软禁有着微妙却本质的不同。
隔离房间依旧没有窗户门依旧从外部锁闭但送餐的守卫眼神里不再有那种看待实验品的探究更像是看守重要证人的警惕。
每日的身体检查依旧细致但操作仪器的医务人员动作更加规范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专业很少与她进行不必要的眼神交流。
沈青像一件被贴上“待鉴定”标签的古董被小心翼翼地收藏在绝对安全的保险库里等待专家团队的最终评估。
这种环境反而让她获得了一种久违的、相对的心安。
至少在这里她暂时不必担心突如其来的“潜能激发”或者“净化协议”。
她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植物贪婪地吸收着食物中的营养努力修复着“净化协议”在身体和精神上留下的创伤。
左臂的异变依旧存在石化进程中止后那种冰冷沉重的感觉仿佛成了一种常态与她的生命体征达成了某种脆弱的平衡。
她不再试图去强行沟通那深藏的地脉之力而是尝试着去“习惯”它如同习惯呼吸。
陈恪特派员偶尔会来进行简短的问询问题依旧精准但不再涉及核心秘密更多是关于研究所日常管理和林明远、苏晴等人具体行为的细节核实。
沈青能感觉到监察委员会的重心似乎放在了整顿研究所内部的违规操作和权力滥用上对她这个“异常个体”暂时采取了“控制”而非“破解”的态度。
这种态度或许就是她目前所能争取到的最好局面。
平静的日子持续了大约一周。
这天清晨房间门在固定送餐时间被打开但进来的不是往常的守卫而是陈恪本人他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与监察委员会制服略有不同、肩章是简洁银色星纹的陌生军官。
“沈青同志观察地点变更。
”陈恪言简意赅没有任何解释“请配合转移。
”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沈青没有多问平静地点了点头。
她早已习惯了这种身不由己的辗转。
转移过程极其周密且隐蔽。
她先是被要求换上了一套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便服然后被戴上了一个不影响视线和呼吸、但隔绝了所有外部光线和声音的特制头罩。
在两名星纹肩章军官一左一右的“陪同”下她感觉自己被带上了车辆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有多次停顿、身份核验和车辆转换。
最后她似乎进入了一个地下设施电梯长时间下行带来的失重感非常明显。
当头罩被取下时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风格截然不同的空间。
这里不再是研究所那种充满科技感的银白色调也不是监察委员会隔离区的肃穆灰色而是一种偏向米白和浅咖的、更加柔和、甚至带着些许生活气息的环境。
她所在的是一个宽敞的起居室有舒适的沙发、书架(上面是些常见的文学作品和期刊)、甚至还有几盆绿植。
一侧是整洁的卧室和卫生间另一侧则是一扇紧闭的、看起来是通往外部通道的门。
整个空间没有窗户空气通过隐蔽的通风系统循环带着一股类似山林间的、经过过滤的清新气息。
灯光模拟着自然光温暖而不刺眼。
“这里是‘零号站点’你的新住所。
”一名星纹肩章军官开口道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经过严格训练的克制“在观察评估期间你将生活在这里。
日常需求可以通过房间内的通讯终端提出我们会尽量满足。
非必要情况下请不要离开这个生活单元。
” 他的措辞是“生活单元”而非“牢房”语气是“请求”而非“命令”。
但沈青明白这依然是最高级别的软禁只是包装得更加人性化。
军官交代完注意事项便和另一人退出了房间那扇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落锁声轻不可闻。
沈青独自站在这个陌生的“家”中环顾四周。
这里的环境比她待过的任何地方都要“正常”甚至可以说舒适。
但正是这种过分的“正常”反而透出一种更深层次的不寻常。
监察委员会或者说这个“零号站点”对待她的方式与第七研究所和林明远截然不同。
他们似乎更倾向于一种……长期的、稳定的“容纳”与“观察”? 她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是一本关于地质学的普及读物。
翻开书页纸张的触感真实墨迹清晰。
她又检查了沙发、桌椅、床铺所有物品都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置或明显的监控探头(当然她知道必然存在更隐蔽的监视)。
这种环境反而让她更加警惕。
未知永远比已知的危险更让人不安。
她走到那扇紧闭的门前伸手触摸。
门是某种高强度的复合材料冰冷坚固。
她没有尝试去打开那毫无意义。
接下来的几天沈青逐渐适应了“零号站点”的生活。
食物通过门上的一个隐蔽传递口送入种类丰富营养均衡。
她可以通过房间内的终端查询一些非涉密的公开资料、观看有限的影视节目甚至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室内体能锻炼。
除了没有自由这里的生活几乎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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