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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天之后少年每晚都会找人聊天。

仿佛真把另一方当作练习对象聊聊这个说说那个例如:“今天菜的味道如何”、“明天还想吃些什么”……诸如此类话题淡的毫无意义。

因此在另一方眼里这格外诡异反常。

但为了侦破聊天的真正用意。

所以他忍了。

而等一切尘埃落定当他再次与人在漫漫深夜中抵足谈心时如今的这一幕影象便恍然重合像是某种必然的回溯。

此行世间他见过无数人听过多种话。

那时在「执行官」那重身份之下恶意与贪欲在权力面前无限放大——阳奉阴违、谗言佞语…比比皆是。

亦如他斗笠后的帷幔善纹一分为二又于人潮的乱影中错位拼合最终烙下“恶”之一字至此穿透浮生。

他自然能看出少年想做什么。

所以鄙夷中混着不耐继而抱着一种审视的心态去探究对方究竟有何目的。

可时间久了他开始静静地听静静地答静静地什么也不用想仿佛另一方已经把一切都说明白了。

那种感觉就像少年在敲打一个木琴玩具。

木槌上下左右毫无章法规律。

分明是纯粹的试探却轻而易举的敲中了他最想听到的那个音并将其组成曲调隔着夜色朦胧的距离不断弹给他听。

绝大多数时候少年都在聊日常生活。

这种日常也正是他所缺失的那一部分。

就像布耶尔所说的那样: 很多时候直到经受切肤之痛才不得不直视自身的懒惰愚昧鲁莽或傲慢。

深渊、实验、争斗……那些真实早已让他的生命布满辙痕生长出冰冷的管线网一般的遮蔽双眼让他离渴望之物仅差半步之遥。

其实当时的他曾有数次机会靠近。

只是当时的自己… 不愿承认罢了。

… …… 又是一个夜晚。

少年刚聊起昨晚还未说完的话题就被人突然发难。

斯卡拉姆齐按住他的手低沉道: “据说…夜晚时分会放大人类情绪化的那一面变得格外多愁善感尉官但你想的恐怕不只是与我谈心那么简单吧?” 少年陷入沉默。

果然时隔多天对方终于按捺不住选择直接采取行动。

“对。

” 少年较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说完这句话他便坐起身因背对着窗整个身形都变得朦胧。

却又因离得近脸庞轮廓愈发清晰尤其那双眼睛像是近在咫尺的星子无论夜晚多么黑暗都会执着的闪动着光亮。

斯卡拉姆齐缓慢眨动了一下眼睫。

他自然明白少年的用意。

最开始的疑问以及现在这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都不是谈心的表现只是在借这个时刻以此来软化他的态度。

——夜深人静只有他们二人的私密空间天然与白天存在差异。

纵是人偶偶尔也会像人类一样需要休憩和安静至于时间和地点全由他自己决定。

“你很会挑时机。

” 说话同时他也坐起身像是纵容了少年的行为。

四目相对间的沉默仿佛浮尘都开始静止夜静极了都让风穿透了帘隙。

少年凝视着他良久后才道: “神无冢的任务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斯卡拉姆齐当即嗤笑一声。

“没记住我说的话么先问关键问题。

” “不我只是…” 少年一顿随即像是下定决心般一把反握住他的手。

“我的确有话想对你说。

” 银色的眼眸直直看起他少年说话的语气很是认真。

“长官…不人偶。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帮你的。

” 以当前的境况来看他们的确处于对立关系但那只是暂时的。

对方想要隐瞒具体的计划和他想要得到一声肯定没有任何冲突。

因为他不想再像从前那样了在突发的危机面前太过被动从而被人步步紧逼只得以死来换得一个机会。

做好心理准备给自己打个预防针这样即便危险发生也不至于一无所知起码也能提前做些安排。

然而。

另一人却慢慢冷下脸来一丝表情都没有看不出喜怒就那么静静看着少年。

帮。

怎么帮? 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帮? 总不能是以间谍的身份吧。

想到这斯卡拉姆齐甚至都有点想笑。

因为这个问题都不用问出口他就已经知晓了答案。

——只会是「家人」 但「家人」是无法与他同行的。

要被他护在羽翼之下的人不必重蹈前世的覆辙只需接受神明的恩赐与宠爱。

斯卡拉姆齐沉默着目光停在少年那双无比认真的眼睛上久到让对方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程度才让对方听见自己的声音。

“当时我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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