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卑斯山脉深处一座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古堡仿佛与世隔绝般矗立在悬崖之巅。
铅灰色的天空低垂冰冷的雨丝无声地敲打着彩色玻璃窗沿着古老石壁蜿蜒而下。
城堡内部巨大的壁炉里橡木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是唯一能打破死寂的声响跳动的火焰在墙上投下扭曲摇曳的影子如同潜伏的鬼魅。
这里没有现代化的标识没有电子设备的痕迹甚至连供电都依靠着老旧的发电机和壁炉。
厚重的羊毛地毯吞噬了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雪松木、陈旧书籍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上一个时代的昂贵香水与烟草混合的气息。
这是一种刻意营造的、与外面那个被“羲和”网络、“伏羲”智能和“灵境”世界所定义的科技时代格格不入的隔绝感。
长条形的橡木会议桌旁坐着十几个人。
他们的面容在昏暗的烛光与跳跃的炉火映照下显得晦暗不明但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久居上位者所特有的、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们是旧世界的王者是即将被新时代浪潮淹没的巨轮的船长们。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着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的山姆国前国防部长理查德·艾奇逊。
他尽管已经离开了权力的核心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只是那锐利之下隐藏着一丝难以抹去的疲惫与挫败。
“先生们女士们”艾奇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们聚集在这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不是为了缅怀过去的荣光也不是为了举行文明的葬礼。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张或苍老、或阴沉、或焦虑的面孔“我们在这里是为了寻找一条生路。
一条在东方巨龙投下的、几乎覆盖整个星球的阴影下能够让我们让我们的后代让我们的文明得以延续的生路。
” 他的开场白为这次隐秘的会议定下了基调——不是战略反攻而是绝望求生。
首先发言的是前欧洲某大国对外安全总局局长化名“杜邦”的干瘦老者。
他面前没有一张纸片所有数据都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我们必须彻底、清醒地认识到我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杜邦的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如同在宣读一份验尸报告。
“‘轩辕’空天母舰及其护航舰队构成了绝对的制天权。
我们的任何航天器从卫星到空间站在其面前都如同玩具。
他们有能力在任意时间对地表任何目标实施‘上帝之杖’式的精确打击而我们……几乎没有拦截的可能。
” “‘羲和’量子通信网络使得我们所有的传统电子监听和网络攻击手段几乎失效。
我们成了聋子和瞎子而他们对我们的一切了如指掌。
” “‘伏羲’智能……根据我们牺牲了数名顶级潜伏者换来的碎片化信息推断它可能已经渗透并监控着全球主要的金融、能源和交通网络。
我们的每一步经济决策都可能在其预测和影响之下。
” “‘灵境’……它不仅仅是娱乐更是一个正在成型的新世界一个由他们定义规则、汇聚全球智力资源的新边疆。
我们的年轻人正在被它吸引、同化。
” 杜邦顿了顿最后加重了语气:“最令人绝望的是根据我们最顶尖的科学家团队评估我们在基础理论层面的差距可能超过五十年甚至更久。
这不是靠投入资源和人力就能追赶的‘技术差距’这是……‘文明层级的代差’。
” 一片死寂。
只有炉火在噼啪作响。
尽管在座众人对此都有所了解但如此系统、如此赤裸地被摆在台面上依然让所有人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一位来自传统金融世家的银发老妇人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前的十字架吊坠。
沉默被一位身着军装肩章虽已取下但身姿依旧笔挺的北极熊国前总参谋部将领伊万·彼得罗维奇打破。
他冷哼一声带着斯拉夫人特有的粗粝和直接。
“那么按照杜邦先生的说法我们是否应该直接递交投降书祈求那位‘张先生’的仁慈?”彼得罗维奇的目光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不!猛兽在陷入绝境时尚且知道用牙齿和爪子撕咬。
我们还没有失去所有的牙齿!” 他身体前倾双手按在桌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既然在阳光下正面对抗毫无胜算那么我们就必须在阴影中行动。
我们必须动用一切被所谓‘文明世界’所不齿但却行之有效的手段。
” 一、 动用潜伏最深、从未启用的“休眠者”寻找对华夏科技体系至关重要的人物(尤其是张诚及其核心团队)进行物理清除。
同时针对“共工之环”、“盘古”能源中心等关键基础设施策划精密的破坏活动哪怕只能造成短暂的瘫痪也能打乱其发展节奏并证明其并非无懈可击。
二、 启动庞大的资金在华夏内部寻找失意者、野心家、对现行体制不满的“精英”扶植代理人从内部制造裂痕挑动社会矛盾试图瓦解其凝聚力。
利用文化、意识形态的软刀子进行长期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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