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他的变化成熟的陌生感 下午两点的会议室空调温度调得有些低。

林未晚提前五分钟到刚把验收报告的文件摊开在桌面上就看见顾时砚推门走进来。

他没穿上午那件浅灰色衬衫换了件深黑色的定制西装领口系着规整的领带袖口露出的手表是去年刚出的商务款——她记得以前他从不戴这么厚重的表总戴一块轻便的运动手表说是跑工地时不怕磕碰。

手里拎着的黑色公文包是她以前在杂志上见过的高端品牌而五年前他用的始终是设计院发的帆布包侧面还印着褪色的单位logo里面常年塞着折叠尺和半盒薄荷糖。

“资料都整理好了？”顾时砚走到主位坐下把公文包放在桌角动作从容又克制跟以前那个开会时会把帆布包随意扔在旁边椅子上的青年判若两人。

“整理好了您看一下。

”林未晚把文件推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公文包触到皮质冰凉的触感时下意识缩了回来。

顾时砚拿起文件没立刻翻看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支钢笔——笔身是冷硬的金属色笔尖泛着细弱的光。

他拧开笔帽时林未晚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以前他的指节分明虎口处总沾着淡淡的铅笔灰是画草图时蹭上的；现在那片皮肤干净得很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只有无名指第二关节处还留着一道浅淡的小疤——那是当年改图时被美工刀划到的她记得当时他还笑说“这疤挺好以后找笔找不着摸一摸就知道手在哪”。

可现在这道熟悉的疤长在一双陌生的手上。

不再沾着铅笔灰不再握着廉价的美工刀只握着昂贵的钢笔在文件上签下工整的“顾时砚”三个字一笔一划都透着疏离的规整。

“这里的数据跟上午工地现场核对的有点出入。

”顾时砚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

他用钢笔尖指着文件上的一行数字语气平静听不出是不满还是单纯指出问题“钢筋间距的误差现场测的是2mm你这里写的是1.5mm得改过来。

” 林未晚赶紧凑过去看。

她的椅子离他有点远俯身时发梢不小心扫过桌面离他的手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她记得以前一起改文件她总凑得很近胳膊肘时不时会碰到他的胳膊他从不说什么只把文件往她那边推一点说“看得清吗？看不清我念给你听”。

可现在她刚靠近顾时砚就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手钢笔尖从文件上抬起来避开了她的发梢。

那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细刺轻轻扎在林未晚心上。

“抱歉我上午记混了马上改。

”她直起身拿起笔在文件上做标记声音低了点。

顾时砚没说话继续翻看文件。

会议室里很静只有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空调吹风的细微声响。

林未晚低头改数据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他那边瞟——他看文件时很专注眉头微蹙跟以前一样可神情里多了些她读不懂的疲惫眼底也有淡淡的青影像是昨晚没睡好。

她想起昨天晚上他在老城区路灯下的样子想起他茶几上那杯放凉的奶茶心里忽然有点发紧。

想问他“昨晚没睡好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他们是“顾总监”和“林设计师”这样的关心太越界了。

“改好了吗？”顾时砚忽然抬头刚好撞进她的目光里。

林未晚像被抓包的小孩赶紧低下头“快、快好了再核对一遍就没问题。

” 顾时砚没说什么重新低下头看文件。

林未晚加快速度改完数据反复核对了两遍确认没问题后把文件推回去：“顾总监您再看一下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 他接过去快速翻了一遍在最后一页签上名字然后把文件分成两份一份递给她：“你这份留着存档我这份下午给王主任。

” “好。

”林未晚接过文件指尖碰到他递过来的那页纸他的手指立刻收了回去动作快得像在刻意回避。

她把文件放进包里刚想站起来说“那我先出去了”顾时砚忽然开口：“晚上部门有个小会关于项目进度的六点在这儿集合记得参加。

” “六点？”林未晚愣了一下——她记得以前部门开会顾时砚总选在下午四点半说“早点开完大家能准时下班不用加班”。

“嗯下午跟施工方碰了个面耽误了点时间只能改到六点。

”顾时砚解释语气没什么起伏“会不长半小时就能结束。

” “好我知道了。

”林未晚点头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他连开会的时间都变了从那个会替大家着想的“时砚”变成了现在这个只看工作进度的“顾总监”。

她走出会议室时刚好碰到顾时砚的助理小陈。

小陈手里抱着一摞文件看见她笑着打招呼：“林设计师刚跟顾总监核对完验收报告啊？” “嗯刚弄完。

”林未晚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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