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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烈焰在身后猎猎作响灼热的气浪仿佛能舔舐到背心的伤口。

任如意强提着一口真气拖着内力全失、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梧都漆黑的巷道间艰难穿行。

肩腿处的刀伤深可见骨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剧烈的疼痛袖箭毒素虽解但内力尽失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六道堂的搜捕哨音此起彼伏如同跗骨之蛆从四面八方合拢。

她知道自己这副模样绝撑不到逃出城去。

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一座废弃宅邸的轮廓在记忆深处浮现——宁家老宅。

那是她之前调查韩家之事时偶然记下的一个所在据说已荒废多年主人久不在京。

别无选择这是唯一的生路。

她咬破舌尖利用剧痛刺激出最后一丝清明辨认方向踉跄着朝记忆中的位置挪去。

老宅果然荒芜断壁残垣杂草丛生。

她费力地翻过矮墙落地时几乎瘫软。

正屋的门虚掩着里面蛛网密布尘埃遍地。

目光急扫最终落在堂屋角落那具异常厚重、积满灰尘的柏木棺材上。

这或许是宁家为长辈准备的寿材一直停灵于此如今却成了她唯一的藏身之所。

用尽最后力气推开沉重的棺盖一股陈旧的木料与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她毫不犹豫地翻身滑入再将棺盖缓缓合拢只留下一道细微的缝隙用以呼吸。

黑暗与彻底的寂静瞬间将她包裹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以及伤口随着心跳一下下搏动的痛楚。

她蜷缩在冰冷的棺木内如同回到最初受训时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只是这一次陪伴她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虚弱和刻骨铭心的恨意。

玲珑惨死的面容越大人与玉郎冷漠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反复交织最终都化为一片支撑着她不敢彻底昏迷的冰冷火焰。

* * *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只是片刻一阵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老宅的死寂。

脚步声沉稳有力停在正屋门外。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任如意在棺材内瞬间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紧绷连伤口的疼痛都暂时忘却只剩下极致的警惕。

她透过那道缝隙隐约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身影逆光站在门口似乎在审视着屋内的情形。

来人正是宁家老宅的主人六道堂校尉宁远舟。

他刚结束一桩棘手的任务回京习惯性地先回这处鲜为人知的老宅落脚稍作休整。

屋内积尘依旧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空气中有极淡的、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气而且地面那不易察觉的、通向角落棺材的拖曳痕迹绝非往日所有。

他眼神微凝面上不动声色仿佛只是随意踱步却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那具棺材。

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如同自言自语又如同说给可能藏匿的人听:“离京数月这老宅倒是成了野猫的窝了?还是说……来了什么不速之客?” 棺材内的任如意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悄悄扣住了唯一能当作武器的——一枚从发间取下的尖锐银簪。

突然宁远舟出手如电一掌拍在棺盖边缘!“砰”的一声闷响沉重的棺盖被震开半尺有余昏黄的光线投入恰好照亮了任如意苍白却戒备的脸以及她手中那点蓄势待发的寒芒。

四目相对一个惊疑冷厉一个虚弱却不肯示弱。

“出来。

”宁远舟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任如意心念电转知道无法再藏。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坐起身动作因伤痛而略显滞涩但眼神却依旧锐利。

“路过之人借宝地暂避风雨并无恶意。

”她的声音因失血和虚弱而沙哑却努力维持着平静。

“暂避风雨?”宁远舟冷笑目光如刀扫过她身上明显是利刃造成的伤口以及那即便经过焚烧仍隐约可辨的特殊衣料纹理“什么样的风雨能让人伤成这样还要躲进棺材里?阁下这身打扮还有这伤势……倒让我想起今晚城里的一桩热闹——朱衣卫梧都分部被人端了老窝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 他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笼罩着任如意:“六道堂正在全城搜捕可疑之人。

你说我若是将你交出去能换多少赏钱?” 任如意心头一紧知道对方已然起疑而且身份恐怕是六道堂的人。

她握紧了银簪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硬拼绝无胜算只能智取或……赌一把。

“呵”她扯出一个苍白的冷笑“六道堂?阁下若真想拿我换赏钱又何必在此与我废话?直接发信号召来同伴便是。

你独自进来无非也是不想惹麻烦或者……另有所图。

” 宁远舟眼神微动似乎没料到这女子在此境地还能如此冷静反将一军。

他确实不想声张朱衣卫分部被屠内情必然复杂他刚回京不愿立刻卷入漩涡。

而且这女子身上有种奇特的气质不似寻常朱衣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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