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一个周末的午后江南洪家庄洪望龙的小崽洪鹄正在家里睡午觉天气很热洪望龙把风力适中让人既能解暑又不会着凉的“洪运”牌电扇在躺着洪鹄的床边开着让他舒服地入睡静静地有了鼾声。
隔半个月洪鹄就要中考了学习非常紧张每天基本上睡眠不足经常熬得眼珠上布满了红血丝。
洪望龙和妻子余芬兰特别心痛今天要不是周末学校根本不会放假洪鹄也不会回家。
既然回家了除了吃好还要睡好。
为了让他的睡眠不受干扰有质量余芬兰把溜进孩子卧室的一只花猫都赶走了然后把木门轻轻合上。
约过了一刻钟突然听到洪鹄在卧室里的叫声好痒好痒痒死我了…… 侧卧堂屋竹床上的余芬兰处在浅睡状态她立马起身揉一揉眼睛就三两步过去推开那卧室门只见洪鹄坐起来不停地在身上拍打她拢去仔细瞧洪鹄前胸后背乃至手肘上都有黑蚂蚁有的被拍死有的在爬动被它们骚扰的皮肤现出一条条紫红的印子。
眼屎巴巴的洪鹄哭泣着嚷道妈妈怎么蚂蚁爬到床上来了?余芬兰一步跨过来由于动作太急竟然把“洪运”牌电扇绊落在床沿下还在嗡嗡地旋转着哩。
余芬兰猫着腰捡电扇突然发现成群结队的黑蚂蚁牵索儿一样连着斜对面窗台下的墙壁在靠近墙壁几寸处有一个蚕豆大的团状的东西她拢去打量才知那是一颗嘬剩一半的水果糖与其说上面巴满了蚂蚁倒不如说蚂蚁把它覆盖了密密麻麻的蚂蚁群把它移动着许是要把它移至更为隐蔽的储室分享。
她还发现墙根下有一个小洞洞口只有指头那么大料想蚂蚁就是从那个洞里爬出来的。
洪鹄还在叫嚷着双手从拍打转为在身上抓挠因为痒得难受。
余芬兰看见几只被拍死的蚂蚁像药末一样撒在洪鹄的屁股下又联想到那颗正被蚂蚁移动的水果糖便说鹄儿是你把蚂蚁引到家里来的怪谁呀? 洪鹄愕然像受了冤一样瞪视着妈妈。
余芬兰说妈妈没有冤你。
你把蚂蚁逗到屋里来不是故意的是间接的。
洪鹄越听越糊涂他从铺着草席的床上蹦下来着实看见床沿下成群结队的黑蚂蚁涌向墙根就更加惊惶。
余芬兰又指着蚂蚁搬动的那团状的东西说鹄儿那颗水果糖是你吃剩丢下的。
洪鹄忽然意识到妈妈没有冤枉他前些天他感冒发烧服药丸太苦爸爸特地买来水果糖让他服药后嘬着清一清口里的苦味他感到太甜腻了就把嘬剩的一半吐在地上未料逗来了这么多蚂蚁。
此刻洪鹄忿然至极趿着胶底拖鞋朝那排成一条线的黑蚂蚁踩去踩着还用脚一蹂生怕蚂蚁没有死似的许多蚂蚁确实被他踩死了。
他那一蹂还挺狠的有些踩死的蚂蚁还身首异地体无完肤地巴在他拖鞋底上一点地板上一点。
可是那些遭到灭顶之灾的蚂蚁哪怕留下了一只都在抗争当然不只留下一只有许多只前仆后继黑压压地逃离有的不再爬上那颗嘬剩一半的水果糖而贪享它的甜分而是朝墙根下那个小洞钻去。
逃离不赢的蚂蚁大多死在他的拖鞋底下也有的蚂蚁顺着他的拖鞋爬上他的足踝乃至钻进他的裤子让他惊悚。
余芬兰见状蹲下来慌乱地替他拍打脚上的蚂蚁可拍打不尽制服了这一只那一只又跟上来了。
洪鹄干脆跑出房门到厨房拿来一个温水瓶拧开盖子朝卧室地板和墙根下那个小洞一拨拨地倾倒下去只见所有纷乱爬动的蚂蚁霎时间被滚烫的开水浇死一股热气散发着蚂蚁死亡的味道让洪鹄解恨极了。
这时洪望龙正在自家木楼上双膝跪着面对香案上一尊文殊菩萨雕像不停地叩头之后虔诚地祈求恭请大智文殊菩萨施予智慧我儿助他中考顺利过关。
我愿教儿积德行善不杀生灵不做恶事…… 洪望龙讲到此忽见插在香炉袅着香雾的一束檀香中有一根尚未烧到一半就熄了他意识到有点不妙的兆头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菩萨?便立即划燃火柴再把那根檀香点燃接着又是一通叩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自己不对就是家人不对要不方才那根烧燃了的檀香为什么会熄呢? 这么考虑洪望龙就下楼了走到堂屋不见妻子便来到儿子的卧室只见妻子正拿着拖把拖地地面湿漉漉的横陈着一只只死蚂蚁。
洪望龙正惊愕不已身穿红背心的儿子撸起胳膊说爸你看这上面被蚂蚁咬出了好多红点点痒死我了。
我用开水照着满地爬的蚂蚁一淋该死的蚂蚁都死光了。
儿呀!烫死了这么多蚂蚁咋行?杀生有过恶有过恶的人求神求佛都得不到保佑。
洪望龙有些焦虑感觉刚才在楼上拜菩萨都白拜了。
爸你不要迷信杀死蚂蚁也算犯法不成?洪鹄边说边拿起床边的衬衣穿在身上准备上学去。
洪望龙发现一只蚂蚁在儿子衬衣领口上爬便伸手去抓未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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