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响起脚步声一听知道是李登从铺上起来了那脚步声“橐橐”地响到后边房去那里又不是厕所李登去了一阵子都不出来而且是黑灯瞎火的。
母亲警觉地摸过去到了后边房她没有听见声音便喊登儿登儿不回应。
她擦亮火石一照发现登儿蹲在房间一块木板上下面是地窖。
母亲问他咋不睡觉蹲在这儿干吗?李登没有回答母亲像是明白过来了便问你是不是想躲在地窖里避难? 听母亲这么讲李登干脆挪开身子把那块木块移开自己便跳下去。
这原本是他家储苕种的地窖当然也可以藏得住一个人里面还有那么大的空隙。
李登说我就躲在这里不走了。
如果外人来找我你们就说我昨天到外面有事去了也不知么时候才回。
母亲心想这也行啦。
但她感觉不踏实就叫来父亲说登儿他爸登儿藏在这里安全不安全?他认为是安全的却这么回答我怎么知道?县衙的衙役只来问一问不进来查找倒可以蒙混过关要是他们认真查找恐怕就不安全了。
李登蹲在地窖里说我就在里面藏几天看看。
我想:县衙的衙役一开始不可能查得那么紧要是查得太紧你们就递个信让我连夜外逃。
父亲说你不必现在就蹲在地窖里受罪平时可以在家里不出门外面一有风吹草动或者我和你妈发现官差来了叫你立马躲藏在地窖里也来得及等官差走后你照样可以出来或者说等风头过去你甚至还可以出门像往常一样生活。
不过我要提醒你以后千万不可干坏事再干坏事我和你妈就再也不会管你了。
官差抓了你你把牢底坐穿也活该! 这在李登听来既是帮他也是训他他不吭声却认为父亲言之有理即刻从地窖里爬出来回到那边房的铺位上躺下。
李登走开后母亲让父亲拎来油灯照着她把地窖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爬出来换个工她拎油灯照着登儿他爸从堂屋里搬来一张竹床缓缓地放进地窖并在竹床上铺一床毛毯。
父母亲在为他收拾打理这个临时“避难所”时未曾入睡的李登悄悄地溜到门口探视听母亲说里面放了竹床加铺了毛毯才好栖身要不一个空荡荡的灰扑扑的地窖就是人蹲在里面也难受。
父亲挺细心认为地窖口子盖上木板容易被人发现他便放开嗓门叫李登过来李登早就在门口突然走进来说爸有么事?你到后院搬来20块砧板厚的青砖放在地窖旁边要是你躲进了地窖我和你妈就把这些青砖加盖在地窖的木盖上还把锄头、铁锹、土箕之类的农具或杂物放几件在上面这样子地窖就不容易被人发现。
李登不得不干他只从后院到这间房来回4趟就搬来了20块青砖已是四体汗流他匆匆洗过由于倦意和睡意交织身子一甩到那边房里的铺上一合眼就入睡了而且睡得很沉。
大清早李登家的房门还没有开因为一家人昨晚为李登的破事操心忙至半夜都未合眼快天亮时反倒都睡着了。
这会儿他们家鸡笼里的公鸡尽管打鸣却没有把他们家任何一人叫醒要是往常母亲早就起床了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鸡笼门把鸡群放出去免得它们在笼里不安分地躁动现在它们不但躁动着有的母鸡还在笼里“咯哒咯哒”地叫可是主人没有醒来恁地怎样叫也没人打开鸡笼。
除了鸡叫还能听到轻轻的鼾声。
在父母亲睡房里往往鼾声如雷的都是父亲。
此刻未能听到父亲的鼾声他像是被什么噎住了吐不出气来偶尔由缓到急地出长长的一鼻孔气分明很吃力那鼾声仿佛是抽风机发生了故障听起来逼仄而滞塞。
李登的父亲一定很难受他当然难受迷迷糊糊入睡时竟敢被梦魇所累他恍如从有地窖里的房间出来还没有走到堂屋县衙就来了一帮捕头李登还来不及藏进地窖就被抓住推出门外将其五花大绑押去审讯。
父亲欲跟出门送儿子一阵不知咋的?一双脚怎么也挪不动…… 忽然被人推醒推醒的当然不是别人而是妻子还来不及和妻子说话他就听见敲门声妻子是先听见的那敲门声还伴随着一个姑娘的叫声:登哥登哥。
他们听出来了是邻居李梅香许是带着县衙里的捕头来抓李登的所以妻子不敢回话醒来的丈夫也不敢回话。
妻子低声说别看梅香嘴巴甜叫他登哥其实是想哄他开门送去吃官司。
丈夫说你还不快去叫登儿藏起来?妻子麻利到那边房去推醒李登让他快点藏进地窖。
丈夫故意磨蹭一会儿估计儿子把身子藏进了地窖便走过去开门一看只有李梅香一个人站在门口他感到奇怪可还是挺小心的怀疑那些捕头藏在附近的暗处仍然很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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