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藤蔓遮掩的小径蜿蜒向下通向一个雾气氤氲的山谷。
空气中的灵能波动愈发浓郁如同无形的水流洗涤着众人连日奔波的疲惫却也带来一种无形的威压。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仿佛整片森林都睁开了眼睛。
引路的巡林客早已不见踪影但小径本身就像活物一般引导着他们穿越一片片奇异的景致:会发出微光的蕨类植物在夜间如同星毯铺地;树木的根系盘结成天然的拱门上面生长着散发着柔和蓝光的苔藓;甚至有几只皮毛如同流动月华的小兽好奇地蹲在枝头打量他们眼神灵动毫无惧意。
这里的一切都与外面那个刚刚经历浩劫的世界格格不入仿佛时间在此地流淌得格外缓慢或者说遵循着另一套法则。
“这地方……太怪了。
”阿桨小声嘀咕既害怕又好奇。
“安静跟着走。
”老疤低声呵斥但他自己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这里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反而有一种……神圣的宁静。
夜莺默默记录着所见的一切平板的传感器捕捉到异常高的环境灵能读数以及许多无法识别的生命信号。
她注意到越是深入山谷那些曾经困扰湖谷社成员的轻微病痛——如老疤的风湿性关节痛、某个孩子的慢性咳嗽——似乎都在不知不觉中缓解了。
是心理作用还是这灵能环境真的具有疗愈效果? 铁匠则更关注实际细节。
他观察到小径两侧的树木并非完全野生有些地方有精心修剪和引导生长的痕迹一些石头上刻着与之前所见类似的抽象符号显然这是一个被精心维护的领域。
他握枪的手稍稍放松了些但警惕性并未降低。
越是秩序井然的地方往往规矩越多。
林风的意识在这片灵能浓郁的谷地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与“阻碍”并存。
清晰的是他能更真切地感知到那些木语者(他从巡林客的能量特征中捕捉到了这个自称)的存在他们如同一个个温暖而稳定的光点散布在山谷各处与周围的植物、岩石、水流建立着深层次的能量交换。
阻碍的是整个山谷被一个强大而精巧的灵能结界笼罩这个结界并非单纯的防御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有意识的过滤网对外来意识有着极强的排斥和解析欲。
他无法像之前那样轻易地将意念渗透进去强行突破只会引发剧烈反应。
他像一个耐心的观察者悬浮在结界之外通过夜莺等人的感官和山谷能量场的宏观变化来了解内部的情况。
他能感觉到山谷中心有一股特别强大、平和的灵能源如同古树深扎的根系那可能就是木语者的长老或核心所在。
队伍终于走到了小径的尽头。
雾气在这里渐渐散开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站在一处高地上俯瞰下去是一个巨大而美丽的山谷盆地。
盆地中央是一个宛如明镜的湖泊比镜湖更小却更加清澈灵动湖面蒸腾着淡淡的灵气白雾。
湖泊周围并非想象中原始的村落而是一座座与自然环境完美融合的“建筑”——有的利用巨大的活树作为支柱在树冠间搭建平台和绳桥;有的将房屋建在山壁的天然洞穴口用藤蔓和木材加以拓展;还有的直接利用生长成拱形的巨树根系作为房屋的框架。
没有砖石水泥只有木材、树叶、藤蔓和经过巧妙打磨的岩石。
人们——应该就是木语者——在期间安静地活动。
他们衣着朴素与巡林客风格类似动作舒缓而高效脸上带着一种外界难见的平和与专注。
有人在照料着发光的药圃有人坐在树下似乎在进行冥想还有孩子在湖边与那些温顺的发光小兽嬉戏。
整个山谷弥漫着一种和谐、自给自足、与世无争的氛围。
然而当夜莺他们出现在高地时所有的活动都瞬间停止了。
山谷中的木语者们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们。
没有敌意没有惊慌只有一种深沉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平静。
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连最活泼的孩子都安静了。
片刻后三位年长的木语者从人群中走出沿着一条通往高地的石阶缓缓而上。
他们两男一女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清澈锐利步伐稳健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内敛的灵能波动。
为首的是一位老妪她手中握着一根虬结的木质手杖手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温润白光的晶体。
老妪在距离夜莺他们数米远的地方停下目光扫过整个队伍尤其在夜莺和铁匠身上停留片刻最后用一种古老而悠扬的语调开口说的是一种音韵奇特的语言但通过灵能的共鸣其含义直接映入了每个人的脑海: “外界之人。
森林感知到了你们的迷茫与伤痛亦感受到了……遥远的守望。
”她的目光似乎无意中瞥了一眼天空仿佛穿透了层层阻碍与林风的意识有了一刹那的接触“吾等乃木语者侍奉自然之灵恪守平衡之道。
此地为灵栖谷乃静谧之所非纷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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