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温暖。
宁静。
意识如同深海的微光缓缓上浮穿透层层叠叠的疲惫与创伤重新凝聚。
首先恢复的是触觉。
身下是冰冷坚硬的金属触感带着细微的震动。
然后是听觉远处传来沉闷的、持续不断的轰鸣像是某种大型机械在远距离作业间或夹杂着模糊的、被地层过滤后的爆炸余响。
没有疼痛。
或者说剧痛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榨干后的极致虚弱和麻木。
林风艰难地睁开双眼。
视野模糊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依旧躺在那个暗金色祭坛的废墟之上。
祭坛表面布满裂纹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和能量波动变成了一堆真正的破铜烂铁。
周围岩浆湖依旧赤红翻滚提供着唯一的光源和热源但那种磅礴的能量共鸣已然消失。
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缓慢地渗入他几乎停滞的大脑。
他尝试动了一下手指回应他的是肌肉撕裂般的酸软和无力。
体内能量回路空空如也甚至感觉不到那点“源”的印记和新增的暗金符文的存在它们仿佛也随着祭坛一同沉寂了只留下一具被勉强修补好的、脆弱不堪的躯壳。
过载协议的反噬和最后的能量冲击几乎彻底摧毁了他。
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
他艰难地偏过头望向祭坛中心。
那里空空如也那颗能量光体已然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微弱的能量焦糊味证明着之前那场惊天动地的爆发并非幻觉。
虹吸矩阵……应该成功被破坏了吧? 那些地表的爆炸声……又是什么? 无数的疑问充斥着虚弱的脑海但他现在连思考都觉得费力。
必须离开这里。
祭坛已毁这里不再安全而且缺氧和毒气迟早会要了他的命。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翻过身趴在冰冷的金属表面上。
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耗尽了他恢复的少许气力喘息声在寂静的地下空间里显得格外粗重。
他观察着四周寻找离开的路径。
来时的隧道恐怕已经被塌方堵塞而且“清道夫”或“塔”的残留单位可能还在上游。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条被祭坛最后力量分开岩浆形成的、此刻已经重新被熔岩覆盖大半但似乎仍有一条狭窄石梁可以通向上方岩壁某处裂缝的小路上。
那是唯一的希望。
他开始了此生最为艰难漫长的爬行。
用肘部支撑拖着完全无法用力的双腿一点一点如同蠕虫般在粗糙炽热的岩石上挪动。
手掌和手臂很快被磨破留下斑斑血迹但很快就被高温烫焦。
虚弱和缺氧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好几次他都差点晕厥过去只能死死咬着牙凭借着一股不愿死在这里的执念强行支撑。
时间失去了意义。
或许过了几个小时或许只是一刻钟。
当他终于爬进那条岩壁裂缝感受到一丝相对清凉的空气时几乎已经彻底虚脱。
裂缝向上延伸似乎通往更高处。
他不敢停留继续向上攀爬。
这一次坡度更加陡峭需要用到手臂的力量过程更是痛苦万分。
不知又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天光!以及更加清晰的、来自地表的轰鸣和爆炸声! 他拼尽最后力气爬出裂缝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刚刚形成的天坑边缘。
天坑深不见底下方隐约可见熔岩的红光显然是之前“塔”的光束和能量脉冲对撞撕裂地层形成的。
而他此刻竟然就在东区废墟的边缘!远处那座断裂的高架桥依稀可见! 他瘫倒在焦黑的地面上贪婪地呼吸着冰冷但自由的空气尽管这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尘和能量残留的刺鼻味道。
他勉强抬起头望向城市的方向。
景象令人震撼。
城市上空原本悬浮着“塔”之堡垒的地方此刻空无一物只有一片混乱的能量余晖和扩散的烟云。
显然虹吸矩阵的崩溃和反噬对那座堡垒造成了重创它或许已经逃离或许已经坠毁在某处。
而城市内部多处腾起滚滚浓烟和火光尤其是几个能源枢纽和地脉节点附近爆炸声此起彼伏——那是“塔”先遣部队的据点正在被拔除或者是失控能量引发的连锁爆炸。
更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影武者”的制式飞行器正在低空盘旋与一些地面单位发生交火能量光束纵横交错——是“导师”的残存势力在与“判官”的人内战?还是在清理“塔”的残留?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显然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引发了巨大的混乱。
没有人注意到天坑边缘这个如同乞丐般奄奄一息的少年。
林风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茫然。
他做到了。
他阻止了“塔”的计划某种程度上拯救了这座城市甚至这个世界。
但代价呢? 源核碎片彻底消散“守秘人”彻底湮灭祭坛化为废墟自己也几乎成为一个废人。
而敌人呢?“判官”是否伏诛?“塔”是否还会卷土重来?这片大地上还有多少这样的阴谋在暗中滋生? 他不知道。
他也无力再去思考。
冰冷的雨滴开始从浑浊的天空落下打在他滚烫的脸上带来一丝清醒。
必须离开这里。
这里的混乱很快会吸引更多注意。
他需要一个地方藏身疗伤弄清楚现状。
他再次挣扎着爬起来捡起一根焦黑的木棍当作拐杖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一步一步踉跄地、孤独地向着与城市相反的、更加荒芜的郊区方向挪去。
背影在雨幕和硝烟中渺小而坚韧。
一场风暴似乎暂时平息但更大的阴霾或许才刚刚开始。
而他这个从地狱归来的少年手中已空无一物唯有刻入灵魂的伤痕与记忆以及那或许并未完全熄灭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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